許柏Ausket

微博与lofter同名 恋语市和墨痕斋住民 力做甜文混刀产粮机 最后 欢迎降落在我的砂糖小星球呀o(^▽^)o

灯火明

不刀 是养女设定 亲情向(?

赶在儿童节前一天的介甫爹爹来啦 

点开收获浓浓亲情(*¯︶¯*)




你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。

梦中漆黑一片,只有狂风裹挟冰雪刮擦着你的脸颊。周围是丛生的荆棘,生长蔓延至脚边、小腿、脖颈、脸颊。

在你的幼小的身体上刺出一道道血痕。

 

黑夜一漫无边际,你听见似人在深处呜咽哀嚎,背后是睁大的、阴森可怖的目光注视着你。

 

你瑟缩着,内心挣扎着咆哮着要逃掉。

可你动弹不得。

 

你被冰雪冻结在原地,生生等待着背后那道阴森的视线接近你,任凭周身荆棘密布你全身,攀爬着绞杀吞没你。

颤栗席卷了你的全身,最后是一道黑影向你的眼前袭开。

 

你睁开眼,胸膛剧烈地起伏,额头是冷汗滑落,混着眼泪洇湿了枕面。

沉重又剧烈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,打破了一切寂静。

 

眼前还是摸不着边际的黑暗,梦里那双血红的双眼似乎出现在了你的周围。

 

跑,快跑。

 

你的脑海里叫嚣着,命令着你快快出逃。

不知道要去哪儿也无所谓,总之不能留在这里。

 

你胡乱抹了眼泪,翻身下床一把推开了门,冲出屋子。

寒夜凉风刺骨,天上星星稀疏,照不亮人间。远处的树影婆娑,山阴诡魅,平时看着赏心悦目的景现在看来都如鬼魅一般缠身而不可避。

 

刚刚分别的眼泪又被吓了出来,迎着风沾湿了脸颊,冰冷一片。

 

你像一头受了惊的小兽一般,呜咽着向某个方向冲去。虽然你不喜欢麻烦别人,可这时的寂静无声却能要了你的命。

幼时记忆里骇人的画面又浮现在你眼前,湿寒的雾气笼罩着你,一层灰暗遮弥了你的眼帘。有惨叫、有鲜血、有脱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你。

 

后来便是个着一身红袍的男人,将你抱起来。用披风裹住了你裸露的身体,又轻轻拢在怀里。

怀里是梅花的清寒香气,驱开了周身的浓重血腥气。

你太困了,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,只记得那双沉静又肃然的眼。

 

寒风凛冽中,敛了回忆的你知道自己应该去哪。

你向着那个方向狂奔,脚步踏碎了寂静,搅乱了星辉。一抽一抽的呜咽揉进了密匝匝的阴影中。

 

黑暗之中你只顾着前方,全然不知脚下匿了块石头。

你被绊了一跤,重重地摔在地上,向前蹭了一段距离。脸上沾了灰尘,衣服也刮蹭出一道口子,胳膊一道血痕格外刺眼。

 

“啊……嘶……”你撑起身子,忍痛噤了声,准备继续向前跑去。

 

但下一秒寂静便被更大的动静打破。

 

你听见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,眼前是急急放下的灯笼。随即你便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还带着灯火的暄软温度,和熟悉的梅花清香。

 

你堪堪抬头,望见一双带着怒意的熟悉眼眸,但更多的,是惊讶和少加修饰的怜惜。

 

“大半夜急急忙忙跑来这里是怎么回事?”王安石任由你胡乱扯着衣衫抱着大腿。一双手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好,最后只能安抚地拍了拍你的背。

 

“爹爹……我…我……”你嗫嚅着不知道怎样开口,又该怎样解释。

 

被他带回墨痕斋后,这么多年从小到大,他一向是不允许你称他为“爹爹”的,他总称你为兰台,也教你称斋内其他墨魂为“先生”、“哥哥”之类。

 

但你自打有记忆以来,第一眼见到的男人就是他,平日里他养你如父诲你如师,尽管你不说,心里却早已把他视为你的父亲。“爹爹”这个称呼,一直压在你的舌底。哪天有了什么变动,只是一个惊颤,就能把它甩出来。

 

“……爹爹……我怕…”

 

既然已经找到了人,一直隐忍的恐惧和委屈就没必要再隐藏下去,你哽咽着,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。呜咽像午夜的烛火,在寒风浓夜中明明灭灭。

 

你半跪半趴地抱着他,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。尽管地面冰凉,可怀里是温暖的就已足够。

你听见头顶有一声轻轻的叹息。

而后你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抱了起来,他将你圈在怀里,向屋内走去,顺手带上了门。明亮的烛光让你不太适应地眯了眼睛。屋里还是乱糟糟的,床头、床尾、铺下都是书卷,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,还有圆圈勾画的痕迹。

 

地上还有一个滚落的灯笼,咕噜噜地滚到门框那边。

 

他将你放在床榻上,蹲下身借着光亮检查着你有没有哪里受伤。

 

“怕什么?”他眉头皱着,眼神盯到胳膊上那处伤口时,你禁不住打了个寒颤,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。

 

“……做噩梦了?”

 

他叹了一口气,又端来一盆温水,拿手帕沾湿。握着你的手腕牵过来轻轻擦拭。

 

你坐在床上,看他蹲着低头细细擦拭你的伤口,恍惚间想起早些年在你更小的时候,他曾带你出去玩过一次。

 

那时是个春天,你松开他的手兴奋地在草地中跑跳,却因为没注意草丛中的石块而绊住摔倒。年龄尚小的你还不知道起身,只愣愣地坐在地上,愣愣地眼见手臂上的血痕沁出血来,鲜红的颜色吓得你流出眼泪。

 

可是你没有喊叫,只是慌忙抬头,果然望见他皱了眉头紧步向你走来,站定在你面前。

没有弯下腰扶你,也没有开口斥责。

 

“站起来。”他又重复了一遍

 

“站起来。”

 

你勉勉强强站起来,低着头道歉。

 

“对不起……先生…”

 

他没有说话,只是轻轻牵起你的手向斋里走去,一路上静默无声。你心里一阵阵地后悔,暗自难过自己怎么那样不小心,暗自可惜失去了一次这么好的机会。

 

你可惜的,不是失去这次出来玩的机会。

是你看见他笑了。

你向前跑的时候曾转身望着他,你望着他舒展眉头,轻轻弯了眼,总是紧抿的唇也微微张开,唇角微扬。

他在望着你。

 

只是可惜,这抹笑在你摔倒后便消失不见,你望着恢复如初的他,仿佛刚才只是幻觉。

 

回来后他将药水医棉一一摆在你面前,自己则站在一旁背着手静静地看着你。

 

“自己处理。”

 

你费力阅读着上面的说明书,然后笨手笨脚地自己沾水清理伤口,上药,擦拭,包裹。

医棉擦着擦着,你的眼泪就落了下来。你在回来的路上曾听见苏轼念叨着王安石太严厉了,说他也不见得对孩子温柔点。

你又不可控制地想起来他那抹消失的笑。

 

你好想去和苏轼解释,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,可你连医棉都夹不稳,你小小的拳头使着劲夹紧镊子,一下一下地沾着皮肤。有眼泪滴落到伤口处,刚刚涂抹好的伤口又一下子刺痛起来,你吃了个痛,却还是不敢发出声响。

 

你背对着王安石处理伤口,却不知道他的眉毛蹙得更深。他望着你小小的固执的背影,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从前的故事。你不知道自己摔倒后他一瞬间睁大的眼眸和想紧跑过去的欲望。更不知道他是多么想弯腰抱起你,轻轻拍着你的后背说“别怕,别怕。”

 

可他知道他终究不能一直陪着你,你是人,要回到人间去。要拥有自己的生活。而他是墨魂,即使拥有千百年的光阴,却不能保证自己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护着你。

 

他希望你可以更坚强一些,更独立一些。在他这里即使会受些挫折,却也总比社会上的迎头痛击更好些。他怕的是你以后自己一个人受不住磨难,大哭却无人能应。

 

他背着手,只有窗外的苏轼看见了他的手攥成了拳,指节发白又堪堪松开。

 

那天你处理好了伤口,被他带去了小厨房。小厨房里蒸好了甜甜的果酪,你坐在高高的凳子上,他捻着小勺,一口一口喂你吃进去。

 

奇怪,他怎么知道小厨房里有刚蒸好的果酪。

 

……

 

你回了神,看他低头处理你的伤口,细细擦拭,又轻轻涂抹药水。

这次是他帮你处理伤口。

 

你轻轻吸了一口气:“是做噩梦了……我梦见…周围漆黑一片,有血红的眼睛在盯着我…有人在哭号……有风雪……有荆棘…”

 

“我……害怕…”

 

“爹爹”那两个字被你压在舌底,没有说出口。

 

“我也梦见过这样的画面”王安石取来被褥,轻轻盖在你的身上,又替你整了整枕头,掖了掖被角。

 

“躺在这儿,爹爹给你讲个故事。”

 

你听他开口,一瞬间睁大了眼。心里有什么好像一瞬间炸开了花,又像是被扣开了门。不敢开口再次确认,怕又是一个迷迷糊糊的梦。

 

今夜的事或许全是一个梦也对,都藏在心里也好。

 

你听他缓缓开口,听着千百年前那个波诡云谲的时代,听他们争来夺去,听他们沉沉浮浮。

听他在那片荆棘中上下求索,在漫天风雪之后离开。

 

“不要怕,风雪和荆棘并不会要了你的命。”

“勇敢一些,去面对他们。”

“坚定自己的内心就好,坚持下去。”

“这些话现在说或许还太早了,但你总归要记住,别忘。”

 

你困得眼皮直打架,忍住了一个又一个哈欠最后却没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。

 

“睡吧。”他轻轻拿开了你揉眼睛的手,又把它放回被子里。

 

“爹爹……当年…那碗果酪…你怎么知道……”你合上眼睛,依然念念不忘。

 

“是我叫苏子瞻做的,我怎么会不知道?”

“睡吧。”

 

他轻轻拍着你,一下,两下。

你睡得很沉,很安稳。

 

梦里再没有风雪,也没有荆棘。梦里是一点点透出来的暖黄烛光,是一盏圆圆的灯笼。你看见有一双手向你伸来,眼前是一身红袍。

 

你依稀听见他开口

 

“我在。”

“我一直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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